接近生命終點之時,甚麼是最重要的?
打從出生那一刻開始,我們每天都在變老,這是人生無可避免的悲劇。這是我們可以了解、也能接受的事實。
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是一位外科醫師在工作與研究的過程中,對衰老以及死亡這兩件事情的思索與感悟,所集結而成的 凝視死亡
書中除了探討許多關於現階段養老院、老人照護以及醫療上的一些問題,同時,透過質化訪談,廣泛且深度的蒐集長者們的心路歷程和對於死亡的感受,可謂是在高齡化議題裡下了相當大的一番苦功,讓我這個將近一年來只半吊子的執行一些高齡相關專案的我感到慚愧,我所做的東西和深度,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層級。
但也正因如此,我更能體悟作者於書中所做的內容有多麼不容易、多麼精彩,甚至在提到一些個案時,我也能從過往的經驗中,找到感同身受感覺。總體來說,這本書對於人在年老,身體出了一堆狀況時,對於死亡這件事,他們心態上的描寫,可謂是非常傳神且具說服力,讓人看了心有戚戚焉 ( 明明我才 20 歲 ),但是死亡這件事,是我們總有一天會面對的,那麼,提早認識並且正向看待它,又未嘗不可呢?
這本書其實蠻大的篇幅都在講述老人面對身體衰老時,會有的一些心態轉變,當然,這也大部分是因為身旁的親友會對其身體健康感到憂慮,進而希望安排他們入住養老院、或是搬過來接受他們的照顧。當你發現你不能在像從前一樣控制你的身體,同時還要麻煩你的家人來照顧你時,對長者們來說會是相當難以接受的改變。尤其有些被送去養老院的長者會無法忍受每天需要按表操課的被人照顧、缺乏人情味的生活,進而引發心理相關的吉定,最終鬱鬱而終,這實在是讓人看了相當心慌。
接下來也和大家分享一些書中引發我共鳴的片段:
老弱之人至少需要兩種勇氣
第一種是面對死亡的勇氣,也就是懷抱勇氣面對這個可怕的事實。要生出這樣的勇氣很不容易。我們總有千百種退縮的理由。然而,第二種勇氣又更難得了,也就是根據事實,勇敢採取行動。問題是,我們常常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長久以來,我認為這是因為我們仍處於未知,所以很難知道該怎麼做。但我發現,我們必須面對更根本的一個挑戰,也就是決定恐懼和希望何者才是最重要的。
每一個人看待人生的角度不同,有人知道生命轉瞬即逝,有人則認為人生還很長遠;而了解生命短暫的人,有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痛苦。此外,死期的迫近會讓一個人的慾望重新排序,而這些慾望不一定是難以滿足的。
養老院所做的宣傳和設施設計往往都是為了吸引年長者的子女,因為根據行銷的「找出最核心的受眾」,真正會掏錢、有決定權讓老人是否要住進來的,往往都是子女(當然,老人或許有,但這是少數)。可是沒人會關心,這間養老院是否重視他們的想法,也很少子女會這麼想:「這地方是媽媽想住的嗎?他真的喜歡嗎?」大部分子女都是透過自己的想法來看父母的需求,心中想的問題變成:「如果我把媽媽送到這個地方,會覺得安心嗎?」
上面這段這真的是非常好的洞見,尤其我先前也做過不少高齡相關的議題,對於長者們的心態,現階段老人照護的現況,都讓我心有戚戚焉。確實,我們都沒有去好好思考老人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而僅僅依照我們對於健康、安全等指標去挑選與設立養老院,但我們有沒有想過,這或許不是老人想要的?
你是想瀟灑地將剩下的日子過完呢?還是要活在像是監獄、折磨不斷的病房裡?我個人是傾向前者,我們每個人中將一死,無論醫療在怎麼進步、怎麼樣延長我們的壽命,我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那麼,為何要在明知時日不多的情況下,仍然去追求那幾乎無效的的照護或治療呢?
正如同作者在書中所述,在我們餘日不多時,我們會轉而尋求單純的快樂,如親友的陪伴、規律的生活、享受美食、感受陽光灑在臉上的美好等。此時,我們比較不在意所謂的功名和成就,只想活在當下。儘管我們比較沒有雄心壯志,但還是在意自己能留下什麼。我們有一種想奉獻的渴望,讓人生充滿意義,感覺這樣的人生是值得活的。
對我來說,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我會希望我是在家人、朋友的陪伴下度過的,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論是看看書、和人聊聊天或看個球賽,好好享受餘下的每一天。而不是在那冷漠的養老院裡,在看護和醫生的照護及看診下苟延殘喘,有些甚至是在病房裡,利用插管、心肺復甦及點滴等設備吊著最後一口氣。
我想問的是,這真的是我們想要的結局嗎?當我們有一天老了、病了,我們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時日不多的人生嗎?我是非常排斥的,也因此,我對於書中提到的新型療養:安寧看護 有非常大的興趣。簡單來說,就是讓老人能夠更加自主的選擇自己想要麼程度的照顧,同時,看護員也更願意體諒長者們的心情,不再只是一板一眼的要求他們配合照護或治療的療程。
或許這樣的方式會無法像專業的醫院治療、養老院的定期關注來的全面,但至少能讓長者擁有一定的自由度,以及心態上會更開朗,根據作者在書中提出的研究顯示,使用安寧看護的長者們普遍上能活比預期還要長的時間,他們的家屬及自身在憂鬱情緒上的困擾也明顯下降許多,這也顯示出這樣的方式才是真正顧慮這些長者們的最佳方式。
總結
這本書很貼切、詳細的講述了在現在這個醫療技術蒸蒸日上的時代,我們的壽命可以預期會比前人還要多上許多,不過,當我們變老時,身心上會出現的種種情況也變成了我們需要考慮的課題,不論是照護、和家人相處以及該如何調適面對死亡步步逼近的恐懼,都是我們要好好思考的面向。
死亡,這個往往令人忌諱的名詞,應該要被現在的所有人正視。人終將一死,而死之前所經歷的種種,將會決定我們最後是瀟灑、還是十分狼狽地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好好的思考一下我們人生究竟追求的是甚麼,在臨死之前,你會希望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這會是非常值得我們深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