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發全國性罷工的變革:法國的新退休制度

歡迎來到每週一點深度分析,這週要和大家分享的主題是「2023 法國全國性罷工活動」,主要的原因是人民不滿法國政府的新退休制度。

這件事其實在 2019 年就有吵過,而法國本身也是個工會經常罷工的國家,這陣子因為「退休制度改革」而引發的激烈的行動讓我相當感興趣,規劃與實施社會福利一直是各國政府的重要任務,而這次馬克宏究竟做了甚麼?才讓法國人民如此憤怒。

激烈的全國性罷工

在 2023 年的 1 月 19 日,法國全國開始了多場的激烈遊行,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公務人員罷工;1 月 31 日,第二波的抗議活動再次突破紀錄,主辦單位估計,當天參與罷工行動的人數高達 280 萬人以上。

在法國悠久的罷工歷史上,這堪稱近 30 年來最為激烈的抗爭,而這次罷工針對的議題便是由馬克宏政府提出的退休制度改革。

在這個議題上,全國八個工會難得的意見統一,共同號召不同行業的工作者與民眾上街抗議。究竟為什麼法國民眾會如此排斥這個新上路的退休制度呢?先讓我們看看過往法國的退休制度長什麼樣子。

法國的退休制度

法國作為歐洲的先進國家,在社會福利制度上,以我這個亞州人的角度,其實還真的相當不錯。法國的退休制度始於 1945 年,運作方式是從現在的勞動階級每個月的薪水中取出一部份作為養老的退休金,支付給那些已經退休的年長者,而等到這些勞動階級退休,一樣會有更年輕的工作者來幫他們賺取這些退休金,可以當成年輕人養老人的概念。

除此之外,法國還有一個相當有意思的「特殊制」退休模式,會根據不同的工作種類有不同的退休年齡和相關的福利,目前一共有 42 種。

有些特殊職業像是警察、清潔人員等需要大量勞力與消耗的職業,他們的退休年齡就不會是一般的 62 歲,而是介於 52~57 歲之間,這個方法我覺得還挺人性化的,在這種龐大的議題下還能做到因人而異的變化,其實相當了不起。

退休年齡將延後兩年

回到正題,那麼新制度到底改了哪些地方?若要一言以蔽之的話,就是政府將所有職業的法定退休年齡延長了兩年,另外,你還需要做滿 43 年的工作才能享有全額月退金(大約是 50% 的平均勞動薪資)。

也就是說,現在的法國人需要工作更長時間來換取他們的退休金,這對許多工作者來說當然不能接受,而且因為政府主打一視同仁,所以每個法國人都會受到影響,這才引發了 2023 的全球大罷工示威活動。

為了收支平衡而做出改革是否合理?

很多人會問:明知這樣做會引發社會反彈,為何還是要改革?理由很簡單,因為退休基金將嚴重虧損,政府已經負擔不起原先的退休制度,如果再不改革,很可能會製造出更大的財政缺口,債留子孫。

根據法國退休金評估委員會的調查,雖然在 2022 年的退休基金還處於持平狀態,但隨著時間推移,3~5 年後將會進入負債的階段,每年最少會虧損 150 億歐元,這也使得馬克宏政府在上任時就有多要大力整頓法國的退休制問題,而在 2023 年 1 月份的時候將草案呈交上去,這才引發社會譁然。

我在網路上有看到一些文章的觀點寫到,他們不認為政府因為財政赤字的這個原因就刪減社會福利開銷這件事,其實除了調整制度本身以外,其他像是增稅、挪政府其他地方的預算來填補等方法,大可不必讓勞工去承擔更重的工作量來維持整個制度的運轉。

但我個人覺得,政府對於財政缺口有表達出正視的態度是好事,如果一昧地想討好選民,而把爛攤子一陸傳下去,這根本是債留子孫。

當時政府其實也有做過民調,指出有超過半數以上的民眾支持退休制度的調整(只是現在好像反對的比較多,數據來源也不可考 lol),這次改革我覺得也沒有到相當不合哩,只是人民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過,根據最新的消息顯示,這個新制度草案的規劃仍然有許多漏洞以及細節上的問題,加上這次社會的巨大反彈聲浪,究竟這項新制能否順利執行,我想仍要打上一個巨大的問號。

現代人的壽命確實因為醫療進步而增長了,不過,活得越久,就應該做越久的事嗎?這可真是個值得好好討論的問題~

抗議場景(圖片來源:路透社)

我的觀點:中下階層的人將受到嚴重衝擊

因為身處在退休制度大不相同的台灣,所以在工作、退休與財務規劃的思惟上,我必須說,我沒能很確實的同理法國人民的心情。

畢竟對我們來說,退休後該如何生活是自己的事,我們應該在工作期間就透過儲蓄、投資理財和持有資產等方式來為自己打造退休金的來源,對於法國人對退休制度的依賴性,我們是難以感同身受的。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法國的中下階層肯定會受到最大的衝擊,對於本來就過得十分艱辛的他們來說,政府的退休制度可能是他們後半輩子的唯一保障。

不像那些菁英階級能夠靠著其他管道賺取更多的金額,他們光是要達到收支平衡就已經足夠辛苦,如果是從事極消耗體力的工作,這次的制度改革真的會要了他們的命。

而這多出來的兩年,的確是能幫助政府省下一部份的預算,但是,萬一這些高齡工作者在工作中出現意外、受傷,那麼誰該為此負責?

而如果這些人又恰好是資源不那麼豐富的中下階層,從這裡衍伸出來的社會問題政府想好如何解決了嗎?很多值得討論的面向和議題正等著馬克宏政府一一拆解,我很期待後續法國會出現什麼樣的新格局。

總的來說,我覺得政府處理退休制度的這個心意是好的,畢竟舊制度很可能真的已經過時,對於愈發嚴重的高齡化時代,如果將擔子全部壓在年輕人身上也不太合適。

該如何改變法國人民的觀念,讓他們接受自己也該為自己的退休生活打算、以及退休實現延長這件事情,我猜應該需要花上幾年時間來讓大家適應,但方向上我是認同法國政府的,就看他們該怎麼處理民怨了 XD(自家利益被影響真的很難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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