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是<爸爸寄來的經濟學情書>這本書,作者是曾擔任希臘財政部長的雅妮絲.瓦魯法克斯。在這本書中,他以寫給自己女兒的口吻,用淺顯易懂卻又隱含深刻經濟學道理的方式將資本主義運作上的種種攤開來說明,讓我經常在看完某個段落後,忍不住靜下來思考這段內容背後所想傳達的理念,是值得一讀再讀的好書。
在看完這篇文章之後,你會有以下三點收穫:
- 銀行的黑色魔法|銀行體系是如何運作?
- 市場社會的展現 vs. 地球|我們的未來?
- 我個人對這本書的評價與總結
銀行的黑色魔法
這個段落堪稱整本書最令我驚豔的一段,用簡單的文字,將整個銀行運作的模式做完整的敘述,讓我佩服不已,有些部分礙於篇幅我並沒有全部摘錄,像是公共債務、銀行與政府間的愛恨情仇,對這部分有興趣的朋友建議直接買書來看摟~
時間旅行的經紀人|憑空變出錢的黑色魔法
作者提到,銀行從業人員的工作,多數人的理解是,他們就是一群手上有閒錢的人們,以及一群急著用錢卻沒有存款、想要借錢的人們,這兩種人之間的仲介。雖然這樣說也並沒有錯,但若僅有如此,那些銀行人員並不會如此忙碌。
舉個例子,假如今天有個生產冰箱的廠商較小明,他向銀行借了一筆為期五年,總金額兩百五十萬台幣的貸款用來買機械,他才能生產更多的冰箱。問題是『銀行要從哪裡找出兩百五十萬台幣來借給他?』先別急著回答「從銀行其他客戶的存款。」其實真正的答案是:「憑空而來的!」
你或許和當時第一次看到的我一樣感到納悶:怎麼會?但其實銀行只是在客戶的資產負債電子資料庫或分類帳上,在小明的名字和帳號後方,打了數字二十五,後面再加上五個零。當小明查詢他的帳戶餘額,他會開心地發現提款機上顯示「餘額兩百五十萬」的字眼,並且立刻將錢轉給設備廠商。就像這樣,兩百五十萬台幣就這樣從空氣中出現了。
現在讓我們回到銀行員大手一揮、憑空創造出兩百五十萬台幣的那一刻,一個擁有成功冰箱企業的生意人小明,並從他那邊拿了兩百五十萬回到現代,再把錢投資到冰箱的生意上,這個動作讓未來的小明可以成為成功的生意人。簡單來說就是因為對小明在五年後還錢有一定的把握,才敢用這種方式先將這筆錢憑空變給他,等五年後便可以收取利息和這兩百五十萬(想到這裡突然浮現空手套白狼這句話…)
但由於銀行並沒有被限制只能出借現存的交換價值,所以他們會想盡辦法,用同樣的方式,在鍵盤上按幾個按鍵,變出更多的款項來借給更多人,這麼一來銀行賺的錢也會越多,銀行就是這樣不斷的放款、放款再放款,然後賺更多的錢。(這段講得真的好厲害…)
滾雪球效應|銀行崩潰瓦解?
雖說這種不斷憑空變出金錢能促使經濟齒輪滾動,市場社會不斷前進。然而,每件事看似穩定,銀行自由使用神奇力量的誘因也就越大。他們幾乎沒有發現,它們的魔咒最終已經進入一個黑暗境界:他們放貸的金額已經大到讓整個經濟無法跟上角度,而且所創造出來的獲利,已不構償還這些債務。
到了這一刻人們才開始明白,人人所借貸的未來,終將不可能實現。當這一大筆從未來預借的龐大金額無法實現,整個經濟就會崩潰瓦解。
到了這個時候,部份人民開始擔心存在銀行的錢會突然不見,紛紛上門要求把所有存款提出來。聽到銀行經營不善的風聲後,其他人也開始擔憂起來,蜂擁而至上門取款。然而,銀行根本沒有足夠的現金供民眾提領,因為這些錢已經隨著憑空而來的放款借出去了。
隨著銀行現金不足的說法愈傳愈廣,便開始發生擠兌的情形:門口擠著一大批等著取款的民眾,倒楣的銀行經理被迫關上銀行的大門…(這個場景是不是很熟悉?)這種時候,只又一個角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國家。
在銀行一間一間的倒閉,終止這種毀滅的唯一方式,就是由國家出面借錢給銀行,讓銀行繼續開門上班,以停止這個連鎖反應。政府明白筋疲力盡的民眾,對央行約束一般銀行的信心實在不大,固為了消彌人民的緊張並防止銀行擠兌,政府得往前站出來:政府必須擔保民眾的存款無虞,倘若往來儲蓄的銀行破產,政府也要保障償還人民的血汗錢。因此自然而然的,國家所屬的央行唯一能做的,也是從空中變出錢來。但和銀行不同的是,他並非為了獲利而做,而是為了終止這個惡性循環。
銀行的這個黑色魔法常讓整個市場社會震盪不已。時機好的時候,他能讓財富巨幅的放大,但時機差的時候,也能讓財富迅速崩壞;不斷的使得權力及財富分配失衡。這段話由身為當時希臘的政府官員,又經歷過經濟泡沫化的他來說,顯得格外有說服力。
市場社會的展現 vs. 地球
這段講述的,是市場價值和環境之間的微妙關係,作者用了一個有些極端,但卻又引人深思的例子來做說明:想像一下,現在是愛琴島的夏天,有三架消防飛機飛越我們的房子上空,往博羅波尼司半島方向飛去。那個方向正冒著黑色的煙霧,從山區往上竄升,像條漂亮的黑蛇飛入天際。我們不用看新聞也知道,那裏發生了一場重大災難,可如果用經濟學的眼光來看,市場社會的健康反而將會快速回升,而原因正是這場森林火災。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這是事實:根據各種數據顯示,我們的經濟會因為生態圈的苦難而受惠。首先,這些燃燒的松樹只生長在山區,毫無任何交換價值。儘管這些樹木對某些人的體驗價值難以估算,但這些樹木的交換價值依然是零,因為它們不是可以用來買賣的商品。以經濟學的角度來看,無論有多少樹木被燒光了,無論有多少土地成為焦土,無論有多少動物因為這場大火而死亡,並沒有任何交易價值上的損失。
但是另一方面,飛過我們頭頂的飛機必須使用燃油,它們消耗高交換價值的油料,因此增加了提供煤油的汽油公司的收入。而前往火場滅火、主要使用柴油的消防車也是如此,每次要重建這些被燒毀的房屋,或是因災害而受損的電力管線時,這些建築工人的薪資以及原物料的交換價值,全都是為經濟引擎增添燃料。所以,看出問題了嗎?
人類是掠奪性的動物,從上述的森林大火案例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把交換價值看得比任何事還重要的社會通常也嚴重錯估了環境保護的重要性,這點從喊了不知道多久的氣候變遷口號就知道,但大家其實都沒有當一回事,除非死到臨頭,不然沒有人想改變。
唯一實際的解決之道:真民主
雖說這本書是談經濟,但作者的一句話我覺得相當有趣:「談論經濟,不可避免地必須談論政治。」作者認為一個合宜且理性的社會,不僅貨幣與科技的管理必須民主化,地球資源與生態系統亦應如此。為什麼要這麼強調民主?引用邱吉爾曾開玩笑說的一句話,民主或許是政府最壞的一種形式,身為參與其中的一份子她確實有缺陷、不可靠、沒效率及腐敗的問題,但卻比任何形式都好。
你們(也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會有一個主要的特色:「事事商品化」有權勢及具影響力的人會希望說服大家,解決世界問題的方法,就是讓人力資源、土地、機器設備以及環境的商品化,速度加快且更深化,但商品化是永遠行不通的。
在市場與民主制度下,我們都行使選舉權。在選舉制度中,只要政黨的得票率愈高,愈可能影響政治結果。市場有時亦是如此。當我們買一個特定品牌的冰淇淋,你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得,這就像是對某特定冰淇淋投票一樣。若沒有人購買這款冰淇淋,製造商就會停止生產;可如果有很多人像你一樣,用金錢之持它們的話,製造商就會生產更多。
然而,這兩種類型的投票,存在著基本的差異。在民主上,我們每人只有一張選票;可在市場機制中,人們有的選票數量,會跟你的富有程度有關,你擁有的美金、歐元、英鎊越多,你在市場上所占有的意見聲量就越大。
假設我們今天將大氣層私有化,該採取什麼行動方案,取決於少數幾個人手中,他們的財富並不會因為海平面上升而受到影響,但萬一降低排放量,他們的獲利可能會減少,工作或生意甚至可能會消失。當人民因海平面上升而面臨家園的消失,卻沒有任何發言權,這很顯然不是一個正確的模式。
的確,我們的民主並不完美,但腐敗也不能改變民主仍是人類避免集體在行為上,成為愚蠢病毒的唯一機會。
總結
我會給這本書 4 顆星的評價(滿分 5 顆),整本書都用貼近現實的方式來講述經濟學許多重要的觀念,同時,也經常不經意地提出一些引人深思的問題。不管是整個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起源與優缺點,還是科技與人工智慧帶給我們的衍生問題,抑或是我們為了發展經濟而對對環境帶來的傷害,都觸及了事情的本質,並且提出核心問題,讓我看的非常過癮。
那怕我已經放慢腳步,花了大約 4 天才看完這本書,我仍然覺得有些部分我並沒有領悟的很透徹,許多觀念和實務上的結合,其背後所隱含的寓意,都值得我進一步思考,若有機會,我希望未來能重讀這本精彩書籍,屆時也許又會有不同的感受。
兩個字,好書。